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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枯石钟乳密布的溶洞内，肆意弥漫着一股篝火燃烬后刺激性的干燥味道，加上冬日里的削骨凉意，迫使大乔灵蜷缩得像一具虾仁“好冷，海匪何时将我囚禁在此处的？”她从寒噤中睁开双眸。对着双手呵着热气，没有往常对仆从的呼唤，唯有一阵头皮发麻的警觉，看向隐约透光的方向，不知何时盘坐一位身披狐裘斗篷的陌生男子。
“那不是我的狐裘吗？”大乔灵见自己的衣物被人扒去，赶忙检查自己的身体，刚一低头，只见，青裳不知何时被人撕得褴褛不堪，如同街边饱受欺凌的乞丐，为之。便是一阵泪如雨下的抽泣。
“难不成海匪们趁我昏迷，对我了什么苟且之事，一群丧尽天良的王八蛋”大乔灵捂着面颊，泣不成声好一阵后又揉着隐隐生疼的肋骨，侥幸发现，外裳只是被人撕成布条，缠在脖颈至左肋处敷住疮药。
一想到大穆登被毒瞎双目后那副要吃人的模样，大乔灵后怕得脖颈直冒冷汗“这帮海匪应该不会这么好心吧。”
撇开其他不说，光眼前这名青年的危险性便远高于大穆登不止一倍，大乔灵常听父亲说，判断一名内功高手，须得看他的太阳穴，太阳穴会微微隆起则代表他的内功炉火纯青，而眼前的青年其脖颈处的瘈脉和耳廓前的太阳穴更是骇人的在不断弹跳。
虽置身于昏暗中，却如老僧入定般修炼着一种极其走烈的武功，以至于他面庞都如火炭般赤红，全身上下都升腾着白气，大乔灵咋舌一惊“那有人会练这等烈性的武功？他若是练功岔了火，发起狂来，我还不被他一掌打死。”
暗觉害怕，也不敢大声声张，压声问“尊驾乃何人？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青年面色冷峻，丝毫不闻她的低吟，大乔灵怕他是失了心性，更觉恐惧，见他身畔摆放着自己的贴身佩刀，趁其不备，忙蹭起身，去抢夺，却不料，腿上霎时传来一阵裂痛，她啊的一声惨叫后，挂着泪珠，埋头一看，右腿上不知何时已被人固定好了简易的夹板。
这番动静颇为不小，导致青年的身形都被惊扰得直发抖，就好像运气真有些走岔。
“抖得这么厉害，难不成他已经走火入魔了？”大乔灵忙捂住自己疼得呻吟的嘴，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青年的一举一动。
可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只见青年紧咬着牙冠用双手缓缓护运三焦后，面色亦如呼吸般变得淡然，能够让此等周身走烈的武功收放自如，显然这青年的内力达到卓尔不凡的程度。
剑眉微微舒张，睁开深邃星目，青年豁然便是昨日一脸严肃的冷面人。
瞧着惊魂未定的大乔灵，如同受伤的小野鹿，一边流泪一边死捂着嘴，手还死死持刀指着自己。
冷面人声线清冷道“姑娘切勿妄动，你伤得很重知道吗？”
冷面人姓赵，名心灿，字挽碑，乃邯郸人，近日之所以远到渤海一代，只为了寻找一种冬不眠的海蟾蜍，以治赵氏族长的血首恶疾。
可碍于中原人的身份，在靺鞨族中苦借海蟾蜍数次，皆被强行驱逐，赵心灿不想无功而返，便在靺鞨族部落外的森林中徘徊多日，虽没发现野生海蟾蜍的蛛丝马迹，倒是追踪到了一处贼人的山寨，仗着轻功了得，进怒潮寨大块剁颐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以此保证在寒冬日待在林中也可衣食无忧。
见大乔灵此时可怜，赵心灿自问心中有愧，为了缓解僵局，语气稍显温和道“姑娘莫怕，在下救了你，也自然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大乔灵对汉人，丝毫不敢放松警惕，用靺鞨语一字一顿说“你难道不是我靺鞨族人？我一点也听不懂你的言辞。”
因为看不到洞外，她便认为此洞穴是海匪的监牢，心中还想冷面人会不会和自己一样都是海匪的俘虏。
见她丝毫没有放下戒备，赵心灿眉峰一皱，毫无预兆的拔出自己地配剑。
大乔灵内心咯噔一跳，误认为赵心灿拔剑是想趁人之危，可后者只是想将配剑丢给了她，想以此换得信任。
大乔灵又怒又怕，一时之间情绪上头，没弄懂赵心灿不伤她的诚意举动。
“铮”的一声锉响，大乔灵捡起丢给自己的长剑，直逼上赵心灿的咽喉，怎想肋间的断骨之伤，会让人运气时产生剧痛，如此一来，便是剑未挥出，人已倒地。
“好个野蛮的靺鞨女娃娃”赵心灿提防的手又放下，彻底收敛火烈的内力后，不由打了一记寒颤，缓缓站起身的同时一道背脊挡住的洞口，紧随他的身形透进大量光芒。
“呼呼萧萧”
刺骨寒风毫不错失良机的鱼贯而入，直吹得石帐旁的大乔灵的心都凉了半截。
“原来你拿我的斗篷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给我抵御寒风。”大乔灵发现是误会，转而才有些感动，甚至微微有些敬佩的看了赵心灿一眼，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好生俊美，又有些难为情。暗骂自己是同室操戈的笨女人，至此冷静下来。
实质上赵心灿绝非友善，他行径只不过是在见利起义。
这话说得也不过分，料想昨日，以赵心灿的功力，石跌宕朝着阿桂射出那致命的一箭时，随手摘下一条树枝便能截开石跌宕的箭矢，可赵心灿选择的是冷眼旁观，直至阿桂的死亡。
极不情愿的救下大乔灵，也摆明只是为了获知那一滴蟾毒的来源，若不是中意蟾毒的下落，赵心灿就算是眼睁睁看着大乔灵被擒入寨中和群匪们**个几十次，也及不上那一袋被落下的粮食重要。
如此一看，赵心灿有意将大乔灵蒙在鼓里。
他装作好人似的，扯下染满雪尘的狐裘斗篷，抖了抖，将大乔灵包裹其中。
见她一双圆溜溜的泪眼珠子，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赵心灿笑了笑，将其配刀和自己的配剑一并搁在她触手能及的地方“我虽救你，可也望你能好自为之。”
大乔灵虽不知道笑面虎在说什么，但见其眼中透露着温柔，不像有害人之心，便表示信任又有些拘谨的对他勾了勾头“谢谢公子的大恩大德。”嘀咕道。
二人虽然无话，赵心灿的关心却丝毫没有落下，见她冷得发抖，便重新点燃篝火为她取暖，怕他受风寒，又牵来盖着草皮的马为她挡风。
面朝着洞外，赵心灿正欲离开时，大乔灵转而开始担忧，他会不顾自己的死活“公子，你还会回来吗？”便问。
回头见大乔灵红着眼眶，赵心灿嘴角一撇，似笑非笑的做出剑指小人儿来回的手势。
“你是说…要出去走走?可外面风雪这么大，就别出去了吧。”大乔灵也乖巧顽皮的学着小人走路。
见她笑靥似花，赵心灿稍愣了一下，面无表情的点头作答。
“不管怎么样都请你一定要…早去早回。”大乔灵笑容灿烂道。
“嗯。”不知为何，赵心灿始终抑制自己对他人的好感，冷冷轻哼一声后便闯入大风雪中。
失去依仗，大乔灵心中一下就没了底，将自己裹得更紧，开始担忧起赵心灿的安危和对着陌生洞穴的恐惧。
豁口外。冷冽寒风瞬间赖上赵心灿肌肤，前者双眼一闭，抬手将周身气桩一震，血气加速涌行，自可无惧严寒。心道“洞中添一伤员，再无粮食补寄，必过不了这大雪封山的天气，看来还需去趟匪寨。”
甸果林中大雪已撼得山川皓白，日月也淹没无踪无迹，赵心灿依旧能通过树影寻别方向。眼见半尺厚的雪已能淹没人的腿腹，赵心灿却如履平地而行，分毫不耽搁行路的功夫，照此般速度前行，怒潮寨五里的路程，也多不过两盏茶的时间。
行至一里时，赵心灿在风雪中偶闻群鹿哆哆嗦嗦的低鸣，心中不由得大喜“有鹿肉可狩，便不用去偷闯什么匪寨，而今残败一名当家的，匪寨戒备和设陷想必更为凶险。”
绕行七八根雪松后探头一望，实有十数头耷拉着长毛的马鹿受困风雪，一齐簇拥取暖。
赵心灿一个剑步冲出，鹿竟也并不怕人，见赵心灿露面后反常的将他当做友类，主动的用身体给他取暖，颇具有灵性。
捏了捏几匹鹿头顶上的酥劲的鹿茸，方才长出不过两月，可知它们都是驯鹿，冲破栅栏后，侥幸逃脱到此，所以才会不怕人。
“唰！”
鹿虽友善，赵心灿地心中却不存得半分怜悯，手刀一横，掌间劲气正盛，正欲将其就地碎颅，须臾间，一道无法分辨方向的四相之声却从林中各处传来“施主住手！此鹿有恩与我，我大可将这些割下的鹿茸分你一些。”
赵心灿听不懂靺鞨语，却有所感慨道“靺鞨人竟会少林寺的洪钟吼？”所谓洪钟吼乃是千里传音功的一种，此功发出宛如天籁，四方皆有响动，却独有一人发出。
赵心灿为人向来谨慎，自觉擅闯高人地盘，便收手入袖，不敢随意杀生造次。
当高人吼出第二声，赵心灿赶紧闭上双目，以最快的速度四面环顾，以辨得四面洪声之间那细微的差距，断其来源。
自持对周围气息的感知非常了得的赵心灿，却在睁开眼后才发现，三丈之外的雪面上有一名硕墩僧步履憨笨的走动着，难以辨知他的气息，心中不由赞叹“好一名大智若愚的高僧。”
硕墩僧对能够判断出自己方位的赵心灿有所防备，便在一丈外笑吟吟的打开装满犄角的口袋。
袋中鹿茸色泽泛黑形干瘦，想必已风干了有些时日“你一个和尚不以慈悲为怀，割这么多鹿茸干什么？”赵心灿一脸鄙夷。
“你竟懂华夏语想来你也是个涉远的中原人。”硕墩僧略微诧异，背着口袋近前打量赵心灿一番后，发现他只是在丝绸纺衣外披了一件靺鞨人的鼠毛皮衫。
赵心灿负手相视，见他貌似虚怀若谷，实则有着难以揣测的身份，又质问一遍“你是僧人，为何割取鹿茸？”
硕墩僧见他是中原人，笑容真实了很多，声音丝毫没有了方才的洪亮，憨厚道“对于施主，贫僧实不相瞒，鹿茸是鹿的身分，佛门子弟本不可以食用；奈何两国战事在即，入春之时，不少佛门弟子便要还俗去参军，这些鹿茸便是给他们行军路上所准备的。”
“此等宅心仁厚之辈，不远千里来此觅寻上等鹿茸，实在难得。”赵心灿不由想到自己也是因为身中恶疾的父亲才做出和硕墩僧与之相似的行为，心中便有了诸多理解和感触。
但赵心灿心思缜密非常，知他鹿茸搁置的年份不对，有所起疑的问“你割下这些鹿角大可离去便是，还长做逗留是何故？难不成你还要等入春之时再将他们的犄角割取一次。”
“贫僧之所以久留林中，只为在这群鹿儿没有犄角的时候好生保护他们，只为报恩。”硕墩僧笑意满满的双手合十，又补充一句“佛家森规戒律虽不圆滑，却能活泼，施主切勿多虑。”
“好一个活泼的戒律，这话也恰到好处的解释了佛门弟子是否能开戒。”赵心灿忍不住吭鼻的笑了笑“既然你执意要保护他们，而我又需要鹿肉急用，那就休怪晚辈无礼了”
赵心灿眼中蹦出一抹歹意，出其不意的一抓擒住雄鹿脖颈，硬拧出诡异的幅度，鹿也疼得不敢动弹。
“施主我佛慈悲，妄动杀念，快放下吧。”
“过冬不易，此鹿在下是势在必得。”赵心灿冷冷的说。
见鹿痛得嗷呦呦惨叫，法圆和尚实在心疼连道数句阿弥陀佛“施主贫僧的口粮大可全部让你，还请你快快住手。”
“你一个和尚的素饼裹面，我一个晚辈可吃不惯。”赵心灿见他来拆架，一把丢掉雄鹿，反手与之相搏。
与其上匪寨一闯，不如与和尚相争，的确少了几分风险。
一掌直拍心门，硕墩僧铁着面点出一记金刚指，其指劲足以将顽石戳洞，赵心灿不敢硬碰，只得以掌化爪，五指霎时变得迎风弱柳，看似无力却又能将硕墩僧的食指紧紧缠住，以绵劲化解他指尖劲气。
硕墩僧双颊横肉一抖，推手一记罗汉拳怼去赵心灿爪风，赵心灿也不后退，索性将爪功化为蛇刁手，一记灵蛇寻洞，直扑硕墩僧腕上关节，只道是腕上岔力，必伤己身，硕墩僧五六招罗汉硬拳不能制敌反受其害。
“好一套绵里针的功夫！”就连少林名拳都能轻易破解，硕墩僧由衷大赞一声，后也断不敢将此招用老，便换得一式掸尘拈花手。
拈花手与赵心灿的蛇刁手虽用法不同，但在形式上却苟合，只见硕墩僧雄浑又不失纤巧的兰花指快如驰风，从漫天皓雪中拈下十数朵春不老，掸向赵心灿周身。
赵心灿暗觉有趣，刁手也摘来十数片雪绒，削形白蝶与之相逐，漫天花凋蝶铩羽，缠斗莫约五十招，赵心灿便趁眼花缭乱之际，双手运作一道内力，将巨骨穴至商阳穴的十二道气桩尽数打通，双臂顿时如虎吼荡出。
硕墩僧反应也不慢，双手合十，问讯眨眼间的功夫，通络合谷、少商、关冲等大小十数脉道，一记少林铁砂掌与之搏出。
“吼！嘭！”
两道极具烈性的掌法撼在一起，刹那震得身前冰雪化为齑粉，虎吼与雷鸣交接，也惊得鹿群四散而逃。
按理说练了数十年的金钟罩铁布衫的大和尚，与手中无兵器利刃之人过硬招，那根本就是目空一切的存在。
而今却与一位不到三十岁的青年，过了不下七十招的金刚指劲，七八招的野马撞肩却好不能逞强分毫。实在难以置信。
“施主住手吧，老衲掌肥可禁不起你骨头的硬怼，若再斗下去恐怕是两败俱伤。”硕墩僧有意谦让。
赵心灿一心分个高下，咄咄相逼道“如此甚好，这样我便能省下力气多杀几头鹿。”
赵心灿一副狂疾不除的模样，惹得硕墩僧面色一沉“既然施主冥顽，那就休怪老衲棒喝。”
再无祥和之色的硕墩僧，双手不断揽着太极，几个呼吸间，双掌越揽越快，其形虽在恒一，却似千手掠影，根本难辨其形。
“大慈大悲手，乃我达摩院的密宗武功，全中原能接下此招的武者不到五十位，而今以施主年纪，能逼老衲使出此武功，可见，你已非等闲之辈。”硕墩僧以一副高深莫测的架势。对赵心灿做出最后的警告“现在收手即可免去多余的皮肉之苦。”
“大师对晚辈的试探结束，便不需留手，有多少层功力尽数使出来吧。”赵心灿的话虽不可一世，但表情却一脸正色的皱着眉头。
赵心灿紧闭双唇，双手结出八卦指，从额头印堂穴缓缓沉下一股内力直至打通脚底涌泉穴，其间印堂、檀中、关元三穴同时贯出一道弥久不散的猛兽沉吟。
“你这是什么站桩功？”赵心灿的架势神似金钟罩，可表现出的猛兽煞气直扑人面，与金钟罩稳固的罡气截然不同。
硕墩僧见状也不敢小觑，将百道貌似绵绵无力的掌影逐渐重合，似有给对手逃脱的慈悲，实质上这样的掌法是快到极致的表现。
“贫僧恒一念慈悲，阿弥陀佛！”
硕墩僧重重道出一个佛字之时，同将手肘簌的往内狠翻、掌印唰唰齐形，整齐而不呆板的蓄势打出，但也留有余地的只击向赵心灿双肩。
后者足陷三尺，扎着纹丝不动马桩，早已是做好迎战的装备，硕墩僧掌法貌似缓慢，速度却远比赵心灿快上一筹，后者拳手还未展开，大慈大悲掌便已拍上他的双臂。
“阿弥陀佛！”
大慈大悲掌击中人身，能够在一息之间，无声无息的将近百道内力贯入对手体内，重者内脏化为血渣，死于无声无息之间。轻则长久性的摧残对手的经络，也就等于废去他一部分武功。
当下硕墩僧杀心未起，所以只对赵心灿左右手臂贯入了二十六道并不蛮横的内力，意图暂时性废掉赵心灿双臂。
赵心灿“嗷！”的一声将体内沉吟不止的煞气瞬间升华为一股罡正的龙啸，直堕地表，震酥身周五尺雪块，但其中七层的内力来源于赵心灿本身，三层源自硕墩僧的二十六道内力。
“和尚你为何不使出全力？”赵心灿为低估硕墩僧的心性而感到窝火。
盯住赵心灿脚下半晌，硕墩僧也根本摸不着头脑，身为高僧，自然不能表现得对一件事太过执着，立手问讯，摇头苦笑说“恐怕贫僧即便是使出全力，也顶多能将你脚下一丈地面撼得酥软，并不能伤及你本身，阁下吞山倒海的神功，实在了得，贫僧甘拜下风。”
“晚辈师出各派，所以功夫偏杂，神功二字断不敢当。”赵心灿虽心有不快，却也自认为不能再欺辱一名长辈，抱拳收手后，才抬出陷入原地三尺双脚。
顺便也拉了硕墩僧一把。
硕墩僧心中实则非常纳闷“此站桩神功，竟比金钟罩还高深莫测，我身为达摩院的高僧，半生研究天下武学不计其数，却对此功没有半分的知晓，更别提什么了解，这年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硕墩僧将不知何时已变微微有些肿红的双掌悄然收入袖中，目光撇了撇赵心灿毫发无损的双掌，语气恭维道“贫僧戒名法圆，方见阁下的武功，既有北派的硬气，亦有南派的水柔，又能与佛道密宗相媲美，甚是了得！想必也是密宗世家的子弟，敢问阁下家尊是谁”
闻见硕墩僧尊称自己为阁下，赵心灿也恭敬拱了拱手，解释道“晚辈自小便久闻家父论及中原武功皆形出少林，所以家父是位武林之外小商人，不便提及还望大师谅解”
“施主说久闻中原武功？莫非施主是靺鞨人？”法圆不太了解中原以外的武功，对眼前这位青年看走眼，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赵心灿的回答是“非也，晚辈乃是邯郸人。”
一段极其关键又极其模糊的印象如鲠在法圆的脑海“邯郸是在中原莫非”
法圆仰头看了看天上，思绪如同一朵雪绒难以寻得，便只能不耻下问“还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晚辈姓晋！名心灿，字挽碑。”避讳道出自己真实的身份，赵心灿面无表情，一字一顿的说。
“三家分晋，邯郸何来晋人，晋人可在邯郸？恐怕只道是，三家分晋，邯郸留赵。”法圆口中喃喃自语，整理思绪半晌后，眼珠子瞪得老圆。
良久后，法圆倒吸一口寒气，用零碎的话语概述着说“贫僧早年在达摩院修书，偶从一些偏古的残卷中窥知邯郸城内有一股不喑世事的密宗家族，其存在的历史丝毫不弱于道教宗派。更有着睹中原改朝迭代千余年而不衰亡的不败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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